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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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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得償所願

“沒有, ”杜晨轉開頭,想跟她保持一些距離,卻被她抓得緊緊的。

“躲什麽?”李元姬不滿, 覆又笑得不懷好意, “這車裏就這麽大, 你能躲到哪裏去?”說著倒下去,從靠在他肩上變成枕在他腿上,“別動, 我頭疼。”

杜晨無奈嘆息,“你是喝多了!小酌怡情, 大飲傷身, 下次不要再喝那麽多了。”說著雙手貼住她的兩側太陽穴, 輕輕按揉。

李元姬當然不是放縱自己的人, 雖然她愛喝,但肯定不會把自己真的喝倒下, 只不過是知道這招對杜晨鐵定好用罷了, 只有真心喜愛你的人才會如此輕易就被拿捏了吧!

思及此, 心裏不禁湧上一股柔情, 她擡手撚起一絲他垂在胸前的頭發, 在這種安靜又親密的氛圍裏, 緩緩撫上他的臉,而後毫無征兆地一把將他拉下來,吻,上,了他的唇。

這次, 她不再青澀而無知,她如果想要了解男女情, 事,那自然多的是辦法。人不學,不知道,原來自己上次那樣根本就算不上接,吻,難怪不像傳說中那麽快樂。

又一次猝不及防地被,吻,杜晨這次的感覺無疑更覆雜,更糾結。一方面仍想堅持那個名正言順的執念,另一方面又怕錯過親近她的機會。既憂慮未來的事太難揣度,又怕她只是少不更事自己如果順水推舟就好比趁人之危君子所不恥。但最終,感情與沖動還是戰勝了理智與道德,他懷著對自己的深深唾棄摟住她…………回應她。

一吻畢,李元姬急促地喘息,………………果然是快樂的事,古人誠不欺我!她翻身而起,…………

她楞了一下,卻不是一無所知的,剛想確認下,就被杜晨抓住了手腕。他的呼吸亦亂了,唇色嫣紅,鬢角微濕,眼裏洶湧著一股她不曾見過的情緒。他似乎不想與她目光相對,垂下眸子,將她摟進懷裏,啞聲道,“阿蠻,別動,就這樣抱一會兒就好。”

笑話,她都出手了,才剛爽,到,就叫停。就這樣抱著?他以為她是什麽?聖人嗎?李元姬話都懶得說,另一只手一把探下去,卻又被對方抓住。

杜晨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近乎哀求,“阿蠻,不行……”看到她明顯不悅的臉色才補了一句,“至少在這裏不行。”

聞言,李元姬才算勉強接受,估算了一下時間,用不了多久大概就能到大明宮了,這要是現下玩得太過,確實也不是時機,遂不再勉強,只靠上去,將他抱在自己胸前,仰起頭,輕哼一聲,“……就像剛才那樣……”

他的手溫柔地從她的後頸滑下,拂開她早已歪斜的外披,滑到她的背上,輕輕地來回撫,摸,若有似無,仿若蜻蜓點水,蕩起一圈圈漣漪。

“嗯……不夠……”李元姬向來是冰冷高傲、冷靜自持的,此刻微瞇雙眼,衣衫淩亂之態著實過份靡麗。

杜晨何曾見過她這樣慵懶嫵媚的樣子,好不容易勉力維持住的理智差點如江水決堤潰不成軍。他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喉嚨幹啞得不像話,“你再這樣撩撥我,我恐怕是把持不住的。”

“嗯?”李元姬方從極為放松舒適的狀態裏回過神,反應了半天才嘖了一聲,低頭在他耳朵上不算輕地咬了一口。清了清喉嚨,揚聲道,“去公主府。”原本她今日只想玩一玩,並沒想做到那一步,但是以剛才的感覺來看,雙方都很難保證能懸崖勒馬。那與其在宮裏,不如去她自己府上。

馬車又行進了一段時間,到了公主府也沒有停,全賴府邸豪闊,道路寬敞才能任由馬車直入二門。

經路上這麽一耽擱,兩人也算冷靜了下來。公主府不比宮裏,不說銅墻鐵壁,至少在這裏她做什麽都不會有問題。府裏的下人都是精挑細選,從小訓練起來的,不該看一眼都不會多看,不該問的一句都不會多問。

李元姬邀杜晨共浴,杜晨哪裏敢應,匆忙拒絕,自去洗漱了。李元姬不滿地撇了撇嘴,杜晨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太過正經,放不開。浴池自是比房裏通透敞亮,她本來還想好好欣賞下他的身體,眼下看來是不能如願了。

洗漱後她回到寢堂,自有下人為她烘幹長發,擦上發油,並在身上細心塗抹膏脂。

以前,李元姬最不耐煩這些,但是皇後三申五令,身邊伺候的自然不敢違命,歪纏也好哀求也好,反正是一定要打理好她的身體的。後來慢慢長大,她也發現平日裏習武練功,騎馬射箭,風吹日曬的,一身皮子還能白嫩細膩,確實全賴這些宮廷秘方細心保養。無論她外在多麽剛強,終歸有女人愛美的天性,無非就是耽誤些功夫,也就聽之任之了。

杜晨身著寢衣半躺在榻上,安靜地等待著,周圍雖有下人來來往往忙碌不停,卻絲毫不會影響到氛圍,仿佛整個房間裏就只有他們二人一般。他手上拿著一本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餘光看到她安靜淑女的樣子,心裏感到一種歲月靜好別無所求的安定與喜悅。

李元姬似是感應到他的目光,側頭看他長發披散慵懶半臥的樣子,憶起剛才在車裏的那番體驗,頓時興致上來,隨手揮退下人,室內頓時清凈了。

她起身,緩步走到榻前,單膝跪到榻上,伸手將他手中的書扔到角落裏,“書有我好看嗎?”

“自然是你好看,”杜晨也笑了,眼裏亦盡是輕松愉悅。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觸手濕潤柔滑,發絲亦還有些微濕,愈發顯得海棠春雨,不勝嬌媚。他等了她整整十年,今日,終於要得償所願……

“你在想什麽?”李元姬亦笑了,順勢趴到他身上。

“在想怎麽才能把你伺候好吧。”

“是嗎?不用你伺候啊,我自己來。”說著李元姬又一次騎到他身上,幹脆利落地扒開他的衣服,她好奇他的身體好久了!

杜晨也不阻止,就那麽半靠在憑幾上,仍由她施為,嘴角帶笑,笑裏盡是寵溺。

…………

………………

杜晨終歸是溫柔的…………

番外一,初見

杜晨第一次見李元姬是在那場顛覆朝局的宣武門之變後。彼時,漢中王血洗太極宮,用鐵血手段與不世罵名為今上鋪就通天大道。

一個曾經不受重視的皇子,因緣際會,得了強大助力,甚至打敗了從小便被立為太子的儲君,鏟除了所有的競爭者,一舉登上皇位,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當所有人都以為上位的會是一位性情暴虐說一不二的鐵血主君時,登上皇位的竟是一位風流儒雅,鐘情於盛世太平景象的帝王。這位帝王竟然還不喜刀兵,重文輕武,醉心於書畫樂舞等諸多藝術。

而當所有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不是沒有難伺候的主君,只是那人不是帝王,而是皇後黎永樂——一個擁有東遼血統,絲毫沒有名門淑女品質且陰晴不定善妒不賢的女子。

她出生於世代鎮守北鏡的黎氏一族,但她的母親卻並非漢人,而是前大遼皇族直系即如今的東遼王胞妹耶律雅娜。說起這位殿下亦是一個傳奇,正是由於她的存在,大遼分裂後東遼才會心甘情願地歸附大唐,為如今的安北都護府管轄,東遼王封安北都護府大都督,耶律雅娜則被封為幽德郡主。

也正是由於她,在黎老將軍戰死後,她帶著黎氏一族和耶律一族堅守北鏡,保一方平安。她以女子之身一力擔起了北鏡與東遼的重擔,使得兩地幾十年來得享和平與安定。而皇後黎永樂正是這位堪稱一生傳奇的幽德郡主唯一的子嗣。除了驚人的美貌,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在挑戰盛京對名門貴女的評價標準。

她令漢中王以鐵血強勢手段鎮壓朝臣非議,禁止帝王納妃,甚至連帝王大婚前就已經有的側妃祁氏都以修養為名打發到京郊別宮裏去了。更別說新人,若有敢提的就打壓提的人,若有敢動作的那就全家一起遭殃,一時間著實鬧得腥風血雨,怨聲載道。

此外,還有一人備受矚目,那就是與帝後共同歸來的大公主李元姬。她出生在北鏡雄關峻城,在那裏長到四歲多,同她的母親一樣,她也擁有一些外族血統,因而長相比之普通孩童更為立體。彼時,她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雖然稚齡不過五歲,但作為帝後嫡長女,她理所當然成為這座龐大皇城地位最尊貴的孩子。

為了緩解她初至異地的不適,帝後召了許多孩子來給她做玩伴。杜晨就是在那時見到的年幼的李元姬。那時的她還不是如今這般剛強的性格,雖然遠比一般小女孩野,但仍是天真可愛的。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皇後因無子而為人詬病,今上亦因無子而不斷被諫言納妃,還是個孩子的李元姬變得越來越沈默,越來越尖銳。她拼命上進,無論讀書還是騎射武藝樣樣都要做到最好,日覆一日,寒冬酷暑,從不間斷。無論多麽苦,多麽痛,多麽累,從不見她退縮半步。

那時已經十歲上的杜晨親眼見證了她的蛻變,對比著家中尚天真不知世事的阿妹杜曦,他無法自抑地對她生起一股憐惜之情。他想照顧她,幫助她,哄她高興。

因為她,他才能如此快地獲封英國公的爵位;亦是因為她,才有了名師雲集的皇家書院;更是因為她,他才有機會拜入奉劍大宗師門下。

那時尚是少年的他都忍不住被奉劍嚴苛的訓練弄得精疲力竭不堪忍受,遠比他小的李元姬竟然一直咬牙堅持,從沒喊過一聲累。就是從那時開始,他開始敬佩她,真正認同她,並在心底暗暗決定——他要陪著她長大,他要保護她,他會一直陪著她成為她想成為的人!

帝王不喜歡太極宮,因此大肆修建大明宮,他身為她的表兄,又是她的伴讀,很多時候都與她在一起。可以說他們一起在大明宮度過了整個幼年乃至少年期。

他們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心有靈犀,默契到如同一人。除了覆興家族,他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得她垂青,護她一生。

他亦知在她心中感情並不是最重要的,大約所有事都要為她的宏偉抱負讓路的。越陷越深的一直只有他罷了。

不過一路走來,他早已覆水難收,不能回頭。眼看她成年,即將選定駙馬,整個大唐的青年才俊紛紛雲集盛京等待她的抉擇。

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親近,他開始無法控制地嫉妒,甚至因為嫉妒而做出一些他自己都不齒的小人行徑。一個人時他時常自省懊悔,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萬分,但是他能怎麽辦呢?難道真的什麽也不做,任憑天意決定命運嗎?

他最終還是走出了那一步,她年少不知事,但他早不是只知沖動的年紀了,但他仍舊順水推舟做了那樣的事情,甚至無恥地在她後悔退縮時使手段達成了目的。一方面內心極度自責,另一方面又極度滿足。

然而,他真的沒有辦法,深陷其中的自己早就已經沒了退路。唯有告訴自己,此生願與她同行,為臂,為劍,為盾,信她,助她,護她,一往無前,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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